圆Satoshi圆

Arashi 蓝担+大宫SK

隐家 【sk】-6

大野智缩在二宫家的墙角,弓着背吃力的读着摊在榻榻米上的历史书。

 

“老师,你家的灯光不够亮,看书容易犯困。” 大野打着哈欠抬起头,眼圈因倦怠而略微泛红。

 

二宫和也把两本笔记丢到大野面前:“你,只看了十分钟,困什么困。” 

 

坐在地上的大野迷惑的看着一直以来像小绵羊一般温柔的后辈突然凶巴巴的插着腰站在他面前,只好怯生生的说,“那个,二宫当老师的时候这么凶的?”

 

 “你听好了,我的忍耐可不像东京湾上的阳光那样没有限度。你,如果你想在我家呆着,就赶快立刻马上好好看书。” 

 

 

大野有点不适应微怒的二宫,却还是乖乖的低下了头。

 

二宫的此时此刻表情非常不友好。

 

刚刚二宫废了好大力气才把极具锲而不舍精神的大野从图书馆轰走,可没想到之后大野又打来好几个电话,非要来自己家里补习。二宫以没有备课为由反复拒绝,大野操着可怜兮兮的语气黏糊糊的央求二宫下不为例,二宫也被这位不达目的死不休的前辈吓怕了,只好答应大野到自己家复习历史。

 

也不是说多不愿意大野来,毕竟他来补习是要给钱的,相当于足不出户就能有银两入荷,对于二宫和也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可二宫就是高兴不起来——他看着角落里那个黑乎乎的家伙,团在狭窄的房里冒着热气——夏天的时候,尤其是闷热的天气里,黑色的东西看起来会让人觉得十分的燥热。

 

对,大野就是那么黑。

 

 

 

二宫一只手拿着大野的文件夹朝着自己脸猛扇,手指关节咯咯的响着,站在房间的通风处,抖动着T恤衫的下摆。

 

没过五分钟,大野就又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闷声咕嘟起来, “那个……老师家……就没有空调吗?” 

 

“你嫌我这里配置低就回你自己家,我好不容易有时间休息并不想听你抱怨。” 二宫的语气虽凶,却拿了家里唯一一片带清凉功效的湿纸巾放在大野面前,又递过去一杯水管里接的凉水,使了点力气砸在大野面前的榻榻米上。

 

 

 

大野把水杯和纸巾放到一边,拿起二宫丢过来的笔记翻了翻,二宫的笔记做的条理清晰简单易懂,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家庭教师, 大野揉了揉眼睛抬起头,“我明明是努力追求知识的学生嘛,二宫老师真可怕呀。” 

 

 “你这充其量叫赖在我家,还好意思说追求知识,你懂什么叫知识吗?懂什么叫追求吗?”额头沁出的汗将二宫发梢黏在一起,二宫抬起手捋了捋不规整的刘海,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大野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对我来说知识就是这些艺术史嘛,可追求是什么呢?我还真不想学这些。我知道梵高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活着亲眼看到自己的作品被收藏进卢浮宫的画家,可是有什么用呢,我又不想画出什么东西送到卢浮宫。” 

 

 “追求,就是通过努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比如,你现在追求的是考试通过,那么你在这里补习历史。”二宫靠着门框抖着衣服开启了循循善诱模式。他是个高中生的家庭教师,遇到这种情况很难不去犯职业病去当人家人生导师,忽略了榻榻米上冒着热气的小黑团子是他的前辈这一事实。

 

大野摇了摇头,“可我不想学历史。”

 

“那,类比一个简单的例子。比如,你有特别想要的东西,然后怎么办呢?” 二宫脑回路是 打工攒钱->购买,这也是大部分高中生在做的事,是个简单而实在的追求。

 

大野却咧开嘴角,笑容清澈,“可是我没什么想买的呀。”

 

“那,别的呢,不用钱呢的?” 尴尬的二宫咬了咬下唇,长时间内,他的脑袋里只有钱,一时想不到其他合理而正能量的选项,“哦,对了,那再比如,梦想?”

 

“我想画画。然后我就画画了。“大野说的顺理成章,就好像画笔和画布都是平白无故的飞到他面前,而且绘画技巧也全然不需要学习和磨练一般。大野表情很平静,二宫可以清晰的读出他不是在炫耀,就是单纯的觉得这一切无需“追求”。

 

二宫顿了顿,看着面前这尊佛像般又黑又安详,还冒着热气的前辈,试探着提问,“再比如,想追求的女孩子?” 

 

抛出这个问题之后,二宫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心 幽幽地一颤 。有种奇怪的感觉从心底涌上来,软软的 ,暖暖的 ,很难捕捉的 。

 

大野头摇的更用力了,“ 联谊好多次,没有喜欢的。”像是想起了什么,大野突然把头歪向一边,“不过,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跟班主任老师告白,说长大了要娶他。”

 

“他?”

 

“嗯。是男老师。可是,他现在应该是个大叔了。”大野笑了起来,伸出手比划了一个圈,“小学毕业的时候,他胖的像一颗橙子。”

 

 

“然后呢?别的,男孩子,什么的……”

 

也说不是惊喜,还是失落,二宫和也的大脑传递给他一个不争气的影像。

 

那个开着炫酷红色跑车一身hiphop风的少年——樱井翔,还没有整理好思绪,嘴巴就先于思绪被打开了,“比如那个跟你一起住的家伙。”

 

“没有,没有,不喜欢小翔,你怎么跟我们学校的姑娘一样给我乱按CP。” 大野把头拨浪鼓一般的摇了起来,“之后我就是画个画,钓个鱼,爬个山,大家都说我像个老爷爷。”

 

二宫莫名其妙悬起来的心就落了地,手上的文件夹重新有节律的动了起来,

 

“这么说,你还真是个处男啊。”

 



“咳咳,二宫老师,这个问题哈……” 大野咳嗽了两声,明显是企图转换话题,拿着笔记起身走到二宫面前,

  

“叫我Nino吧。” 

 

 

“大家都这么叫你?” 

 

二宫想了想,真的谈得上大家的人并不多,“有个朋友,J,他这么叫我。他是个大好人,把自己的手表卖了给我交学费。”

 

“那,你的家人怎么叫你?”

 



家人。

 

二宫环视了这间破房子,这屋子大概是所谓的“家人”的最后的馈赠了。

 

而家人叫他什么,二宫也弄不清楚。

 

 

他的全部的记忆都起始于那个时间节点。

 二宫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周围是警察和医生。

 

 

警察叔叔都是穿便装的,记录员阿姨的衣服上还画着小熊。大家叫自己二宫和也,于是勉为其难的接受自己就是二宫和也。然后以二宫和也的身份开始接受一次又一次披着温柔的外壳却夹杂着虚伪的问话。

 

最后二宫被通知,他的父母死于事故,自己幸免于难。说幸运是因为他依然活在这个世界上。然而这究竟叫不叫幸运呢,因为他就此成为了孤儿,不得不孤苦伶仃的过生活。

 

二宫拒绝承认自己是孤儿,却也想不起什么细节来推翻大人们的武断的结论。他的大脑就像被清洗过一样的干净。记忆里一片空白,如同一块盖满雾气的玻璃,他知道里面才是真相,可却怎么也擦不干那一层雾。


记忆中留下的只有一段没有歌词的童谣。

 

二宫和也问警察,那么我的姐姐呢。

可是警察查遍了户籍信息,也没发现这家人有女儿。

 

看到自己的学生证的照片时,二宫就那么放弃了争辩。车祸让自己混乱了,大人们都是这么说的,大人们都说的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就是真的吧。

 

 

住在千叶的舅舅来接二宫离开东京一起生活,这样二宫就没必要去福利院。但舅舅除了拿抚恤金之外,并没有尽什么责任。和舅舅共同生活的日子,二宫有那么点印象,舅舅酗酒,经常喝的不省人事,他很少叫自己,不论是姓还是名,真的需要叫,也就是 个“喂”。反倒是隔壁开了个小餐馆的叔叔阿姨,经常给自己吃的,他们叫自己小和——二宫和也多次想回千叶拜访叔叔阿姨,却因为他们换了住址和店铺地址,就怎么也联系不上了。

 

 

14岁时,二宫通过律师得知父母在东京有一处房产。

 

在律师和儿童心理协会的帮忙下,钱财和房产都顺利的继承到二宫名下。二宫没有跟舅舅打招呼只身一人去了东京,靠父母留给他的一点点没被舅舅侵吞点的遗产外加打工过着穷困而寂寥的生活。

 

从这个时刻开始,记忆逐渐清晰起来,但也是从这个时期开始,生活的重担过早的落在二宫的肩上。

那时候二宫和也曾经怀疑过如果地球上有个可怜村,那么他一定是当仁不让的村长。但是他不能让自己可怜,他要有尊严的活下去,最起码,找到那曲童谣的出处。

 

 二宫在艺考时,自选曲目就弹了这首曲子。

面试教授和他说,考古典音乐弹原创是不太受欢迎的,即使是自选。

家乡的童谣会被各所大学的音乐泰斗认为是原创,说明这首歌并不是一只广为传唱的童谣。二宫和也曾经觉得自己一辈子找不到这首童谣的根源了,因为那么多做研究的音乐泰斗都不曾耳闻过。

但,大野智却连歌词都记得轻轻楚楚。

 

 

“前辈,你还记得那首歌吗?那首童谣,你在哪里听的?” 二宫坐到地板上,第一次和大野平视,他第一次发现大野的眼睛清澈的像泛着光波 ,却深得看不见眼底。

 

“哪首啊?”

 

“上次我在你家弹钢琴的那首。”

 

“乖乖的小狐狸,去了狸猫山……” 大野用手指在膝盖上打着拍子,回望着二宫的眼睛,大野的声音很清澈,还故意加上了唱童谣该有的奶声奶气。

 

“对。”

 

“我小时候听到过的,不过我记不得是谁教给我的了。但我记得歌里面那只狐狸特别傻,它爱上了一只狸子。你知道吗,狸子胆子超小的,经常被吓晕的。那个歌词啊,听了一遍绝对不会忘的,很好笑,哈哈哈,狸子就晕了,哈哈哈” 大野自顾自的说着又把自己逗了个前仰后合,手把拍的大腿啪啪响,完全没有顾及到二宫略微尴尬的表情。

 

“你说这歌词这么特别,但,我都不记得了。”

 

大野收了笑,坐正,温和的看着二宫,“不过你曲子都记得啊,说明你天生就对音律敏感,一定是个不可多得的音乐家。”


大野意外的夸奖让二宫羞涩了起来。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看着距离自己很近的大野,轻声说,


“那你叫我Kazu吧,虽然我不记得我家里人叫我什么了,但我觉得Kazu就很好。”

 

“Kazu老师,我会好好学习的。” 大野一本正经的摇了摇二宫两本厚重的笔记,“我绝对不让您的辛苦白费的。”


评论(17)

热度(64)